1月4日,农历腊月十三,即将迎来小寒节气。
春节临近,人们陆陆续续踏上回家的旅程。 T5301次列车,这是一列当天经由长春发往榆树的“老火车”,也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绿皮车”。绿皮火车,春运的归程中,它曾经是绝大多数百姓回家的唯一交通工具。 今年的春运,它依然在熟悉的轨道上奔跑,载着归家的人!
上午9:00,长春站。
(资料图片)
T5301次列车9名乘务员早早来到工作地点,检查设备,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旅客。
10:45,T5301次列车静静地守候在站台旁。车站内,旅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依次进站。透过玻璃窗望过去,一抹冬日的暖阳打在墨绿色车身上,泛起绿金色的光。
“这不快过年了嘛,我带着孩子准备去榆树看他姥姥,给老人家带了新炕席,当然干果年货也不能少。”在等车间隙,王女士对记者说。
T5301次列车每天为一循环周期,也就是说,在发车之后,当天往返,在这一天里,乘务员们要跟随列车往返于长春、榆树,迎接一批又一批的旅客。而今天的这趟车,从长春站迎来一批新旅客之后,经停五棵树、德惠2个车站,终到榆树。单程191公里,行驶2小时8分。在终点站旅客全部下车之后,T5301次列车将停靠休整40分钟,再从榆树返回长春。
而票价,也很亲民。长春到德惠21.5元,到五棵树35.5元,最远的榆树,也只有43.5元。
11:00,列车已经静静停在站台,排着长队等待回家的旅客陆续进站。几个孩子趴在栏杆处望着下方的火车,露出期盼的目光,紧接着被大人带着乘电梯来到站台上。
11:10,站台上。随着列车员的提醒声,最后一名中年女子拎着两个包匆匆上了车,火车轮声响起,T5301次列车缓缓驶出了站台……
天气渐暖,阳光温煦!
车厢里,习惯于乘坐高铁、动车的人可能不会很快适应这样车速的列车,70到80km/h是它的平均速度,让人有时间欣赏窗外的风景。也因此,在快节奏下的慢出行显得弥足珍贵。 走进车厢,你好似一下穿越到了《人世间》的场景,布艺材料的座椅套,无法折叠收起的长条桌。在一个长条桌旁,一位老人带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刚刚坐下,把携带着的包放在桌上。阳光照射在一个女孩的脸上,她的手轻微地掠过发丝,散发出一股慵懒的美感。
“我觉得这趟列车非常美,有一种北国列车的感觉。”今年大一的冯同学对记者说,“我的高中在榆树读的,对这个城市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一趟也想找回高中时候的记忆。”
记者走在车厢里,旅程继续。
目前,T5301次列车已经是靠电发动,用电供暖。即使天气寒冷,也能够保证车厢内的温度。每个窗边,都有两个向上吹的暖风,车厢内温度可达到26℃。
两侧高高的行李架上摆满了大包小裹,以往最常见的编织袋已经不是主流,取而代之的是各色书包和挎兜。一位70岁的女乘客对记者讲:“坐这列火车方便,得劲!” 另一节车厢内,一名年轻女子头斜靠在男朋友的肩膀上,闭起眼睛休息。旁边的人默契地降低了打电话的声音。从车头向车尾方向走,可以遇到列车长正在检票和查验身份证。“我们这趟列车编组6辆,全列定员438人,为了让大家在旅途中平安,在出库之前要进行车辆检查,把消杀做好,对座席等进行整理,还准备了服务备品箱、应急备品箱和防疫包。”T5301次列车列车长于洋对记者说。
在列车长整理备品箱时,记者看到里面有耳机、呼叫器、口罩和各类药品等。不大的备品箱内用一句谚语来形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据了解,T5301次列车列车长于洋从业22年,经历的事数不胜数。2022年10月4日,车辆旅客迎来高峰,在巡视车厢的时候收到5车厢列车员的对讲机呼叫:有一名旅客身体异常。赶到5车厢后,于洋发现这名旅客浑身出汗,喘不上气,第一时间疏散乘客,使空气流通。同时启动应急备品箱,将白毛巾和白开水准备好,通过广播寻找乘车的医生对这名旅客进行初步救治,到车站后将这名乘客交给了家人。
今年的春运,T5301次列车列车员王志东来说,有些特别,因为这将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个春运,所以在以往看似平常的那些工作,对于他,都有着不同的意义。记者看到王志东的时候,他正在利用列车停靠终点站的间隙,组织同事在4车厢进行消杀工作,偶尔停下来静静地望着车厢,眼里满是不舍。
王志东,60岁,从业40年,长春客运段列车员,还有四个月就退休了。“很久以前便有长春到榆树这列车了,最早先是作为通勤车,那时候冒烟咕咚的,现在更换为电动力列车,非常受老百姓的欢迎。”王志东对记者说。在王志东工作的40年里,他有四分之一以上的除夕夜是在列车上度过的。以前的时候,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会把餐车空出来,和旅客一起包饺子,旅客能够感受过年的氛围,特别开心。“特别怀念这段时光,每当旅客对我竖起大拇指的时候,我心里暖乎乎的!能为旅客们服务,我也心满意足!”
谈到职业生涯中最后一个春运时,王志东表示,希望过一个有意义的春节。“我今年是本命年,正好也是退休年。再想过,也不会在列车上了,估计今年我能达到这个愿望,在列车上过个年,大年初一回家,留下一段特别的记忆。”王志东再次望向窗外,想起自己90岁的父亲,脸上写满了温柔。
借着记者采访的机会,T5301次列车上的工作人员也有一些话想对家人说。
T5301次列车列车长于洋:“从业22年来,有十多个除夕是在火车上度过的,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我觉得很值得,旅客能够在春节期间平安到家,是我最大的希望。“ T5301次列车列车员王志东:“爸爸妈妈辛苦了!爱人,我欠你的太多了,欠孩子的太多了,希望在退休之后来弥补我对你和孩子的爱,我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你们。” ......他们守护着旅客们的平安出行,牺牲了佳节与家人团聚的时光,也让众多归家旅人的团聚更有价值和意义。
列车缓缓向前行驶,不停上下的旅客让这列“绿皮车”变得格外繁忙。愿每一个归家的人旅途愉快,过一个有意义的春节!
记者手记:绿皮火车,一见到它,人们会感到很亲切,因为它承载了太多人与春运有关的情感记忆。
T5301次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对“绿皮车”的情感,因为日复一日的职业坚守,格外深刻,就像即将退休的王志东说:有时候睡醒分不清是在家里还是车上。可以说,“绿皮车”已融进他的生活与血液,成为自然的存在。整个采访过程中,我们一直很感动,感动这些默默无闻的工作者,他们守护着旅途上的平安。
而旅客的肯定是他们工作价值和意义的最大褒奖:
一位榆树的乘客说:这车,我坐得舒服。
列车上,一名女大学生靠窗而坐,据她讲,这里很美,好似雪国列车的感觉一般......
回家,这一时间段,一年一度的重要大迁徙。想起吉林卫视《回家》栏目主题曲中熟悉的旋律和歌词:
回家
破了洞的睡衣里面
让心有段
自由的旅程
回家
卸了妆的面孔背后
是我梦中
细细的鼾声
春节过后,冬天终将过去,春天来临之际,这辆列车也将会满载着旅客的希望和憧憬,驶入下一个美好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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