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不顾一切咬着敌机，双方在空中左右穿行、上下翻转，进行着大比拼！”
【资料图】
“敌机气急败坏，它穿过云层直冲而上，再以一发空中悬停加垂直旋转俯冲，掉过头来，与雷宇擦肩而过……”
在刚过去的5月一天，《长空之王》在广州市海珠区一家电影院内，以特别的方式播映。这里显得与众不同的是，银幕前的八十多人因视力受损，难以感受画面，视力障碍在漫长的时间里隔断了他们对文化艺术的享受。然而，这一次只见银幕上光影流转，画面一帧帧过去，银幕下的两名口述志愿者曾海燕、陈国英通过麦克风插入了一段段语音讲解——在电影128分钟放映时间里，声音代替了画面，人们通过“听”感受歼击机以极速之姿带来的视觉冲击以及试飞员的动人情节。
这是广州图书馆联合社会多方组织开展的大爱有声进影院系列活动之一，通过发动口述影像志愿者制作电影口述脚本，并现场配音，使画外音短暂成为这部电影的一部分，使其具备了无障碍属性。但现实中，无障碍电影版本的数量和更新仍难以满足广大视障人士的需求，目前画外音仍得靠志愿者“折腾”出来，无障碍放映的上映电影屈指可数。“这本应该是一项公共服务。”一位志愿者说，但只有从更前端突破无障碍电影的制作困境，才能使之成为一种常态。
现场观众在认真倾听电影讲解。
现状：视障人士少有机会进影院看上映期间的电影
歼击机翱翔天空，一个个高难度，不断超越极限的飞行动作突破视觉的想象力，这些画面也能用声音描述出来吗？看不清楚，甚至看不见的人，也能通过声音感受视觉大片吗？5月的一天，八十多名视障人士进入影院，包场观看热门上映电影《长空之王》。当明亮的灯光缓缓暗下，影厅内随之安静下来。这部讲述歼击机试飞员的电影一开场便是一场激烈的空中追逐。只听见坐在前排的曾海燕看着手中提前准备的口述文稿，和画面一一对应，配起画外之音，声音紧随画面，银幕前的人们全神贯注地在声音中感受画面。
“雷宇不顾一切咬着敌机，双方在空中左右穿行、上下翻转，进行着大比拼！敌机气急败坏，它穿过云层直冲而上，再以一发空中悬停加垂直旋转俯冲，掉过头来，与雷宇擦肩而过，雷宇急忙调整，推杆俯冲去追，却被快速转回来的敌机锁定……”在长达128分钟的影片放映时间里，曾海燕和陈国英轮流用声音描绘画面信息，激烈的空战、紧张的训练、幸福的聚会、悲壮的牺牲伴随声音，一一再现在听者耳畔。现场观众时而惊呼、时而欢笑、时而落泪。由于入戏太深，讲到动情处，陈国英一度哽咽落泪，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大家也跟着口述进入了电影的语境。
影院现场口述员正在紧盯着屏幕画面，结合文稿进行讲解
影片结束之际，仍有不少人在回味。影片中，试飞员参与到了最新型战机的试飞，高空之上，发动机骤停甚至失火，飞机失去控制，他们一次次与死神过招，只为获取最极限的数据，随着战机交付日期的临近，任务难度逐渐升级，有人在天空留下最后的期盼，有人继承壮志飞出新的希望。一位视障读者陪同说道，“就算闭上眼睛去听，也能够想象到画面而动容。”也有视障读者赞叹道：“今天第一次感受口述电影，非常震撼，感谢志愿者们，还有口述电影的老师们。”
“每一次开展口述影像，大家都特别激动。”一位助残志愿者告诉记者，如今大家所了解的口述影像早已不是稀罕事，在广州便有多支志愿者队伍从事相关工作，在不同场合提供口述服务，书籍、历史影片、城市景点都可以通过口述的方式呈现给视障人士。然而，即便到了今天，视障人士依旧很少有机会进入影院看上映期间的电影。而阻碍电影无障碍的一大原因便是脚本。上述志愿者解释道，“口述影像需要反复研究画面信息撰写脚本，上映电影的画面去哪儿获取？”
志愿服务当天上午，口述员在广州图书馆进行最后排练。
难点：“破译”上映电影，最难还是口述脚本的制作
事实上，即便是在广州，推动电影无障碍放映，也停留在最初始的阶段。曾海燕透露，自己女儿和她的同学们在2017年建立了星辰社志愿者团队，一起学习组织口述影像活动，自己也参与其中，成为核心骨干，后来，更是归入广州图书馆穗阅先锋阅读推广专业志愿服务队，并探索开展大爱有声进影院系列活动。“从最开始同学提想法，找来赞助方，并在影院提供的便利下提前制作口述脚本到现在，已经开展了《人生大事》《满江红》《长空之王》等热映片口述活动。”
对比起广大视障人士的文化艺术生活需求，这几部电影的口述活动远远称不上多。而广州图书馆慈善空间工作人员李芷筠分析道，组织开展一场上映电影无障碍观映活动至少涉及三方面的内容，其中一是志愿者的组织——视障朋友从地铁出来，需要指引，陪同读者前往影院，并引领就座，志愿服务的人力，可以填补公共场所无障碍的不足；二是是包场费用；最难的，还是口述脚本的制作，一部电影口述脚本字数动辄数以万计。记者采访获悉，过去的每一次上映电影口述脚本制作，志愿者都需要提前在爱心社会力量支持下反复观看影片画面，琢磨脚本，“但即便是这样，因为缺少清晰的电影数字版本，很多时候我们很难看清画面的每一个细节，撰写的脚本也难以传递充足的画面和影片信息。”陈国英透露，这要花费大量时间解决，像这次，遇到航空专业名词和画面，还辗转找到专业人员一起讨论修改，一起“破译”画面。
前景：上映电影无障碍版本制作逐渐进入社会视野
实际上，这也是一项无障碍公共文化服务从无到有的过程，“最开始肯定需要依靠一部分有心人折腾出来，向更多人证明其重要性和必要性，令越来越多人参与支持，像广州图书馆便和卢米埃影城逐渐形成口述服务共识。”有助残工作者认为，“与此同时，靠志愿服务人力支撑一座城市的公共文化服务同样不现实，存在低效和难以持续的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回应电影无障碍版本制作的核心障碍，为专门向视障人士提供口述服务的人员提供全面充足的资料。”
值得关注的是，如今，上映电影无障碍版本制作逐渐进入社会视野。此前，杭州在当地文化广播电视集团和市残疾人综合服务中心的支持下，联合爱心影视平台打造无障碍剧场，制作无障碍口述影视片并上线平台，平台开辟了残疾人身份认证入口，残联协助承接认证申请，通过认证即可“畅听”影视片，此外，还有部分城市打造了无障碍影厅。“当越来越多人看到这一议题，就会扩大服务，从而推进到规模化的阶段，我们也希望广州可以联合部门及企业尝试推动。”一位助残工作者说。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林琳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林琳 通讯员：蔡东恺、薛碧姗、汤欣悦视频/受访者提供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林玮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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