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三上午，肖老师都会参加向日葵合唱班的歌唱活动，风雨不改。在这里，他认识了许多“精神康复老友记”：“在教唱歌过程中，老友记及其家属都能开心快乐，彼此互敬互爱，长此下去，我们必定能成为健康的歌唱者。”有合唱与教学的经验，又有身为“精神康复老友记”的切身体会，他希望通过合唱，让大家在娱乐中得到康复。
在广州海珠区，像肖老师这样的康复者，持证的就超过4000名。如何让社区接纳他们，他们如何融入社区，是他们的支持者一直在进行的探索。“艺术不仅是兴趣爱好，还是社区融入的媒介。”在长期服务康复者的肖社工眼里，精神疾病类似慢性病，康复者出院后，需要回到社区接受进一步的康复、休养，“我们除了倡导社区接纳他们，也希望搭建一个同辈支持的平台，支持他们走出家门，融入社区。”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图说：林溪带领的“国画静心工作坊”
认知：“我不觉得他们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5月21日全国助残日前后，作为广州地区第三十三次全国助残日系列活动的一部分，肖社工所在的广州市心明爱社会工作服务中心海珠区社区精神康复综合服务中心（简称“心明爱海珠精综”）和乐在艺术疗育团队合作启动“乐在&老友之家-艺术友好型康复社区项目”，开展了艺术友好型康复社区共建之国画静心工作坊，并将开展系列表达性艺术工作坊，以及“拜访城市”等文化艺术活动。
在艺术友好型康复社区服务启动仪式上，广东民族乐团大提琴首席严定敏和青年作曲家兼粤语填词人梁旗安受邀为康复者及其照顾者奉上一场音乐会，并邀请康复者参与互动。肖老师带领十余名“老友记”，欢唱了两首歌曲。合唱队精神昂扬的表演，让康复者的家属红了眼眶。
图说：林溪带领的“国画静心工作坊”
严定敏对于能在这个小小音乐会上与康复者进行互动很高兴：“能让这么好听的大提琴的音乐和他们产生共鸣，很让人喜欢。” 而“老友记”们也反馈，之前没机会这样近距离和艺术家接触，并欣赏那么多好的音乐作品，这一次还能加入当中成为其中的一员，非常雀跃。
“我不觉得他们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第一次与康复者接触的梁旗安诧异于他们的投入程度，“他们的表演比健全人还放得开，非常自得其乐。”受他们的影响，他也感觉自己比往常更为放松，完全没有来之前担忧的“可能会感觉不自然”“可能会有压力”。从专业角度看，合唱团的表演算不上很精彩，但依然感动了梁旗安：“他们就像小孩子歌唱一样，很纯粹，很自在，没有负担，不在乎好坏，不对自己进行评判，这些都很值得我们学习。”
乐在主创、音乐治疗师时静洁看到，老友们心态开放，很乐意参与互动，并能与音乐家一起融入音乐：“其实，在我们已经开展的工作坊中，他们都愿意接触新事物，也有自己的想法。”一场为老友们及其家属举办的音乐会，给他们带来疗愈的体验，也给了他们展示自己的机会。
“大众对于精神康复者的了解还是很少，或者说带着标签化的刻板印象。”肖社工说，甚至连家属有时候对康复者的了解也很不全面，“家属往往对康复者过于保护，聚焦于他们的疾病，而忽略了他们本身可能拥有的能力甚至是才华。”想要改变大众的认知，需要更多社会力量的参与。
图说：大家在音乐会上一同歌唱
探索：艺术能否成为实现融入的媒介
在向日葵合唱班，大家都亲眼看到老友们的改变：“当大家一起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他们会觉得自己不是孤立的，是与他人在一起的，会产生安全感，也会被整体的节奏所带动，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人能够放松、放开，与他人产生连接。”
在肖社工看来，产生连接是融入的基础。社会支持社区融入，需要从“内部”进行改变，这个“内部”包括康复者的内在，也包括其家庭的内部。有社工告诉记者，在日常的工作中发现，因为康复者长期缺乏人际交往、互动沟通，身体的部分机能和社会化功能都会相应下降，社工要与他们及其家庭建立信任关系，往往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一两个月能跟家属建立起联系，然后由家属作为桥梁来拉近和康复者的关系，已经是非常令人满意的速度了。”
图说：音乐会现场
因此在服务工作中，他们探索着引入专业团队，用艺术来作为实现融入的媒介。“乐在&老友之家-艺术友好型康复社区项目”正是通过音乐、舞动、戏剧等系列表达性艺术工作坊及文化艺术活动，为精神康复者及其照顾者提供舒缓压力、提升机体与自我良好感受，促进正向情绪、社会交往、朋辈支持，改善身心状态的艺术陪伴服务，与此同时支持康复者利用不同的方式进行自我表达。
“我们希望以艺术的方式温柔地发力。”时静洁表示，“团队的共识是不用传统的‘教学’，或按照我们意图引导他们一定要做些什么的方式，而是在艺术体验中彼此聆听、表达，接纳允许真实的状态和不完美的部分，可以发现更多视角和可能性。”
她知道，真正的社区融合并不容易：“在陪伴的过程中，我们需要不断地觉察和调整。如果老友们能在不同的团体和艺术体验中享受、松弛、自在，可以认识新朋友，彼此之间真诚开放地交流分享，就已经达到项目在这个阶段的目标了。”
图说：时静洁在项目招募的志愿者伙伴的第一次会议上进行介绍
据了解，接下来半年，心明爱海珠精综服务的康复者将会被邀请持续参加不同主题的工作坊，老友们和艺术家、老师们共创的作品，将在此之后的展览中以不同的形式展出。
图说：老友们的手工作品
一名参与了音乐会活动设计的社工对艺术支持康复者回归社区满怀信心：“希望让康复者能感受到艺术的力量，找到兴趣爱好，技能得到提升的同时，身体机能和社会功能不因疾病而出现退化。也希望这样的经验有可能复制到更多的社区，给更多康复者带来帮助。”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林琳图片由宣黎提供视频由宣黎、顺序、晓月提供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李慧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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