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人的酒壶，是千余年来风土人文的缩影；义乌的酒市，则见证了世界变革与开放的历史。
文｜云酒大数据组
【资料图】
“世界小商品中心”义乌又拿第一了。这次，还是“浙江县级城市房价”和“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县城”的双料第一。
于是，网友们一边笑言，义乌是不是在热搜榜上“买了套房”，一边又乐此不疲地谈论起“鸡毛换糖”的义乌往事。
40年前，还在为生活发愁的义乌人，不得不挑起扁担，用红糖沿街换取鸡毛，制作土地的肥料；如今，距离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开赛仅剩两个月时间，这座世界商都早已远近闻名，仅凭借球衣、奖杯、小彩旗的订单数量，便已化身为世界杯赛况的“晴雨表”。
倘若追溯得更远，义乌所在的金华市，已有2000余年的酿酒历史。明代冯时化在《酒史》中写道：“晋字金华酒，围棋左传文”，金华酒与读书人的字、棋，处于同等地位。
在“小商品中心”“人均富豪”的另一面，还藏着一个低调多元的义乌酒市。
金华酒史
义乌从来不缺酒史。
20世纪80年代，金华境内的义乌县、东阳县、武义县相继出土“尊”“罐”“盉”等酒器。出土文物可证，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包括义乌在内的金华一带，已经是我国谷物酿酒技术的发源地之一，饮酒之风盛行。
北宋熙宁年，金华酒业繁荣，其课税高达三十万贯，占全国酒税的十分之一；直至元代，宋伯仁在《酒小史》中将金华酒列为历代名酒。明朝则流传：“杜诗颜字金华酒，海味围棋左传文。”在文人眼中，金华酒能够与杜甫的诗、颜正卿的字、国粹的围棋、左传的文章相提并论，可见其稀缺与珍贵。
曾在多个朝代留下历史的金华酒，实际上是金华境内各类黄酒的总称，主要产自义乌、东阳、兰溪等地。黄酒按酒曲分为麦曲黄酒和红曲黄酒，义乌属红曲黄酒，由元代医学家朱丹溪始创，历经700余年历史。
清朝诗人袁枚有言：“金华酒，有绍兴之清无其涩，有女贞之甜无其俗，亦以陈者为佳，盖金华一路，水清之故也。”金华酒清甜且不涩俗的关键，在于高质量的酿造水源，即由义乌江、武义江汇合而成的婺江水。
贯穿县城全境的义乌江，在三面临山的浙江中部开辟出一条蹊径，促成人口的聚集、商贸的繁荣，也使得红曲黄酒成为当地人的传统酒饮，随着流水留名四方。
义乌酒市
义乌从来不缺酒市。
截止今年5月，义乌市以均价28039元/平方米的价格，位居浙江县级城市房价第一；如果将全国的房价进行对比，义乌排在第七位，甚至超过成都、武汉、天津等80%的省会城市。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1年义乌市人均可支配收入达77468元，在县级市中位居第一，是全国平均数的2.2倍。
“经济基础决定消费层次”既体现在楼市上，同样反映在义乌的酒市当中。
有业内人士表示，尽管浙江省的人均饮酒量不及前十，但与很多混战于200元以上主流价格带的饮酒大省相比，义乌白酒市场的主流价格已经处于300-600元区间。“少喝酒、喝好酒”的趋势既符合义乌人的酒量，又吸引了义乌人的钱包。
不过，即使是在“世界商都”站稳脚跟的行业富豪，也有一段鸡毛换糖的“艰难岁月”。特殊的鸡毛换糖发家史，又自然形塑了义乌的酒类消费市场。
与“江南水乡多富饶”的传统印象不同，位于浙江省西南部的义乌，曾是一座土地贫瘠、交通闭塞的小县城。迫于生计的义乌人，不得不挑起扁担，摇着拨浪鼓叫卖，用自家红糖沿街换取鸡毛，作为制作土地的肥料。
当年挑货郎的担子里，除了最早的糖块、鸡毛，逐渐增加的针线、发夹等小商品以外，常常还有一壶义乌黄酒，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用以驱除奔波的劳累，或作为信息互换的媒介。
正是利用这样的商业智慧，义乌人将物物交换的模式，发展为小商品生意，最终建立起世界闻名的国际商贸城。商业的基因赋予了义乌酒市一种底色：尊重历史、追求多元、讲求现实。
比如在义乌，既有高端、次高端白酒，也不乏洋酒和本地的黄酒。长期受到黄酒文化的熏陶，不管是行业富豪，还是小商小贩，总要在过年过节时备上一壶红曲酒。到了酒桌，义乌人一向分得开感情与利益，“就算喝了酒，生意该怎么谈还是怎么谈”。
多元酒市的“进”与“出”
2022年9月，正值义乌小商品市场创办40周年。40年以来，经历数次搬迁与扩建，最终建成的义乌国际商贸城，当前坐拥400余万平方米的营业面积、7万余个商位，每天要容纳超20万人次的客流、700万个快件的出入。
海关可查的数据显示，每年从世界各地飞往义乌采购的外商达56万人，在这里汇聚的进口商品超过15万种。自2014年11月义乌保税物流中心封关运行以来，义乌的进口业务大幅提升，以葡萄酒变化最为显著。
不到两年时间里，义乌口岸进口食品739批次，货值1524.3万美元。其中，葡萄酒292批次，货值697万美元，涉及四大洲15个国家，主要来自西班牙、意大利、智利、南非、澳大利亚等国家。
随着再次扩大敞开的可能性，进口葡萄酒已成为义乌市场的第三大类酒，越来越多的威士忌、荷兰啤酒被摆上本地商超的货架。
与此同时，在这个多元的酒市，义乌的黄酒代表——丹溪红曲酒走到国际，成为另外一张“中国名片”。
义乌市丹溪酒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赖劲宇介绍，当前丹溪红曲黄酒的市场已从义乌本土拓展到国内的上海、江苏、山东、北京，国际的日本、韩国。尤其是日本，“现在每周都会发几十件过去，丹溪酒业有望成为日本最大中国黄酒供应商。”
赖劲宇认为，丹溪红曲黄酒在国际市场取得成功的原因，与义乌的市场环境息息相关。做国际贸易配套的义乌物流提供“一站式服务”，价格却比其他地方便宜三分之一。电商优势与丹溪红曲酒的健康品质、高端定位，为黄酒出海寻找到一条真正的高价值之路。
赖劲宇透露，下一步，丹溪酒业计划在两年内扩张8000吨产能，成为万吨级的中大型酒厂。今后，搭载中欧专列的义乌黄酒，或将装满欧洲、英美的酒杯，融入世界另一端的日常生活。
然而，正如义乌这一世界商都，经历40年的巨大变革才得以形成，义乌的酒市，也并非在一瞬间就迎来了高光时刻。
从单一的散装黄酒市场，到兼具黄酒、白酒、啤酒、洋酒等品类的多元酒市；从均价几元到十几元的低端产品，到涵盖高端、次高端、区域名酒的不同消费结构；从本地人自饮自乐的金华酒，到搭载国际物流的进口葡萄酒与高端黄酒……
可以说，义乌人的酒壶，是千余年来风土人文的缩影；义乌的酒市，则见证了世界变革与开放的历史。
那么下一步，处于世界中心的酒市，又将去往哪个潮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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