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没有可能不上班？ ”
可能很多上班族在面对低效的、消耗性质的工作时，内心都会冒出这样一个声音。想辞职，但由于经济压力和其他各方面的原因，没办法迈出那一步。于是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好像都走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资料图片)
于是，近些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因为到达了忍耐的临界点，选择裸辞。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在迷茫和未知中，渐渐摸索出另一条路，做自由职业。
Catherine和Doris就是这样一对姐妹，在高负荷的职场当中，她们感受到了无解的限制和压抑，想要拓展出不一样的可能性。
从Catherine一条“有没有想做自由职业的小伙伴？”的朋友圈开始，她和Doris开始做关于自由职业的社群，慢慢发展成一个叫做「FreeLab自由客」的品牌，聚集了3000名自由职业者和斜杠青年，举办线上和线下沙龙，探讨各种不上班的可能性，也给大家开拓更多自由职业的工作机会。
市面上有很多关于“自由职业”的判断，有些言论过于乐观，例如“在家工作，轻轻松松月入两万”；有些声音又近似于唱衰，说自由职业是“逃离996，迈向007”……
试图理清“自由职业”的面貌，探究“自由职业”这种工作模式适配的人群和自由职业者工作的状态，我与Catherine和Doris进行对话，聊了聊她们对自由职业、数字游民和斜杠青年的观察和看法，也与他们社群内的设计师东风和撰稿人小熊，聊了聊他们成为自由职业者的故事。
自由职业和其他职业一样，都并非完美的选项，但重要的意义在于，除了打工之外，年轻人还有以其他方式过生活的可能，有空间去探索自己到底是谁。
以下是一些由对谈总结而来的“自由职业揭秘指南”。
* 自由职业仍然是小众的。 哪怕是 FreeLab 的社群里，自由职业的比例也只有20%左右，更多人是斜杠青年，仍在对“自由职业”保持观望。
自由职业者以90后和95后为主。FreeLab的调查中显示，73.6%的自由职业者是女性。Catherine与Doris分析，这与传统职场对男性相对友好有一定关系。
同时，目前的自由职业者大多居住于一线和新一线城市，未婚人士占大多数。
* 一毕业就选择从事自由职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根据智联招聘的调查显示，在2020年，有7.7%的应届毕业生选择了自由职业，这一数据到了2021年增长为15.8%。
* 很多人会选择在拥有一份全职工作时同时发展自己的副业 ，在副业收入超过主业或是副业的客户来源比较稳定时选择辞职。
但有些人永远不会辞职，他们的“理想”状态是有一份类似于国企职员的稳定工作，同时在外面“赚大钱”。据Catherine与Doris观察，这类人群以男性居多。
* 大多数自由职业者都“忍受”过职场 ，发现无法忍受之后才选择裸辞或者独立工作。 只有少数人是还在读书时就选择去做一名博主、艺术家，或者选择自己创业。
《自由职业者买房记》
* 辞职前 ，Catherine在北京，几份工作的职责都属于“新媒体运营”，尽管她觉得自己有尝试更多工作内容的潜力，但公司和HR似乎只能根据过往的工作经验对她下判断。 “新媒体运营”的工作需要加班，她觉得自己“把命都卖给公司了”，周末也必须回复领导的消息，渐渐成为了一颗“螺丝钉”，进入了灰蒙蒙的“职业倦怠期”。
Doris在上海工作，她觉得自己无法学会“向上管理”。领导会因为她打哈欠数落她，因为她在年会自己去逛集市，没有和同住人待在一起指责她不合群。她无法成为领导眼中“会来事儿”的人，离开似乎成了唯一的解法。
人际相处问题也让常驻成都的设计师东风下决心辞职。他年轻活好有锐气，一毕业就成了公司薪资最高的设计师，但“办公室政治”和同事无边界的玩笑给他增添了很多情绪负担，离开前，他每天上班痛苦到想要从窗口一跃而下。
除此之外，无意义的消耗和过度内卷的氛围，也成了许多年轻人选择离开职场的原因。
* Catherine有一个反思和观察，自己上班时好像慢慢过成了“穷忙族” 。 每天她身心俱疲地上班忙碌，回到家好像只有进入“消费陷阱”中“痛快”花钱才能缓解上班带来的痛苦，填补自己的“空虚”。
“买买买”的另一个动机是，“上班每天要穿不同的衣服，至少也要带全妆吧”。每天和同事一起，还“卷”下午茶，里里外外，花了不少钱。
《这个不可以报销！》
* 生物钟和“朝九晚五”不匹配，也令很多年轻人困扰 。 Catherine自觉适合工作的时间是“早10晚12”，她往往下午才开始精力充沛，灵感迸发。
工作也并非持续冲刺，Doris分享到《纳瓦尔宝典》中关于工作时间的段落，“每周工作40小时是工业时代的产物。知识劳动者的时间安排与运动员如出一辙，有训练和冲刺的时间，也有休息和重新评估的时间。”
学会合理调配自己的工作，“在精力充沛的时候工作，不在状态不佳的时候做无用功。这样你就能赢得属于自己的时间”。《国家治理》上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有56.2%的人选择自由职业是为了能够自由支配时间。
* 自由办公节省时间，也体现在减少了每天的通勤 。
据2021年的调查数据显示，在北京上班族平均每天的通勤时间高达94分钟，北上广深四个城市的平均值也达到了80.5分钟。
刚进入社会打拼的上班族，他们通勤时间更是要大于这个数值。有10%的大城市上班族在忍受每天超过两小时的通勤，从通州甚至河北燕郊来北京上班，到公司精疲力尽，回到家整个人被掏空。
* 自由职业有地理上的优势 。
家、咖啡厅、图书馆，都能成为自由职业者的办公场所。无需打卡，无需请假。
很多自由职业者成为了“数字游民”，会选择线上远程办公，拿着一线城市的薪资，在大理等风景秀丽，生活成本较低的城市生活，实现“地理套利”。
《自由职业者买房记》
什么职业可以“自由”？
* 但自由职业也绝非“闲差” 。
自由职业更适合对自我探索更加全面，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根据 FreeLab 自由客在2021年进行的社群内部调研显示，现有的自由职业，占比较大的是自由撰稿人、博主、独立设计师、摄影师、剪辑师等。
许多自由职业者同时是斜杠青年，兼具文案、设计、剪辑和运营等多项技能，是“六边形战士”，一个人活成了一个团队。
* 从事自由职业，需要面对更高的风险 ，因为自由职业者每个月的收入不稳定，也需要培养自己理财和分配财富的能力。
自由职业者没有公司来承担五险一金的费用，这一点也将很多人拦在了自由职业的门外。
Catherine的妈妈曾劝她找个闲班上，同时做 FreeLab 。她姥姥曾问她妈妈，她是否在做什么不正经的工作。Doris的家人也曾告诫她，不要被人骗了或者自己去骗人。
* 家人的态度也是流动的 。
Catherine会给父母展现自由职业好的一面，渐渐给他们自信。Doris的妈妈现在觉得她每天拿一台电脑就能工作，蛮好的，还介绍家里亲戚来 FreeLab 上班，她爸爸还会和她交流创业心得。
* 选择做自由职业，需要一定的主动性 。 如果一个人对某一领域非常精专，同时有热情，是很适合做自由职业的。
前期的客户需要自己通过招聘软件、自由职业社群、熟人介绍等方式去拓展，每次失败的尝试也需要自己去承担相应的时间成本，消化没被接受的失落，从哪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或者你像Doris一样，是喜欢挑战的人。创办 FreeLab 以来，她主动承担起开拓和维护客户的工作，“每天联系二三十个甲方是家常便饭”，遇到不信任自己、刁难自己的甲方，她反而会觉得很有意思，如果能将对方的态度扭转180度，她会超级有成就感。
* 并非外向的人才能从事自由职业 。 内向的人能获得社交自由，不必和不喜欢的人共事，不必无条件满足领导的要求，不必陷入无端的消耗和应酬之中。
小雄是个很内向的人，十六型人格测试的结果是INFP，内向程度达到90%，但这不妨碍她能通过文字的形式在各个平台上输出自己的内容，还通过播客等形式结交了很多同样INFP的伙伴。
* 自律给你自由。 这句话对，也不全对 。
自由职业需要更强的自驱力，合理调配时间，不断自我更新，这部分固然需要从业者更自律。
但将个人品牌做大，合作的客户更多，业务情况也更稳定之后，自由职业者也会吸引来客户和追随者，自身收入也会呈现高曲线增长的趋势。
* 自由职业的发展前景好不好，很大程度上依赖个人的能力 。 如果技能不足以支撑自己独当一面，自由职业的起点和终点都会是打零工，做一些门槛较低的工作。
艾瑞咨询最新的数据显示，44.1%的自由职业者月收入不超过5000，同样收入范围的人群在 FreeLab 的调查里占到43.45%，数值比较接近。
而月入过万的人数占调研总人数的比例，在艾瑞咨询的调查中为10%，在 FreeLab 的数据里占到35.17%。
* 高收入对应的可能是高工作时长 。
在 FreeLab 里，每周工作时长超过40小时的人群有14.5%。
* 总有事情比赚钱更重要 。
自由职业让人拥有自己的时间，也给了自由职业者选择花多少时间去赚钱的自由。从事自由职业一年左右的撰稿人小雄现在觉得，“人是不能连续工作三天以上的”。
在自由职业的早期，她想要赶快赚钱，证明自己不上班也可以有不错的收入。她也曾一度给自己打鸡血，每天超长待机。后来发现，这并非长久之计。调整心态后，她反而慢慢能用更少的时间，收获与之前差不多水平的收入。
* 谁都有想“躺平”的时候，Catherine和Doris也不例外 。
自由职业的好处就是，累了就可以歇一会，或者去见见朋友，做组运动。因为涉及的工作类型多，有时Doris懒得做一项工作，就会先去干另一项调剂下，再回来攻克原本的工作。
自由职业者的tips
* 自由职业者需要关注市场的动态 ，社群某种程度上在这点上给到一些帮助。 小雄个人在 FreeLab 里观察到了三个自由职业的市场动态。
第一，很多甲方对短视频的脚本策划和剪辑有较大需求，具备相关能力在兼职或自由职业的市场上很“吃香”。
第二，很多甲方会着重关注小红书和抖音这两个渠道。
第三，NFT和数字藏品是当前很火的赛道。
* 作为自由职业者，与甲方沟通也需要技巧和经验 。
通过甲方给出的需求、报价，通过对接的流程和专业度，有经验的自由职业者能够判断一个甲方是否靠谱。很多第一次接单的自由职业者难以擦亮眼睛，往往容易踩坑，劳动价值被低估，也会遇到收不回尾款的情况。这些可以通过询问前辈或社群里的伙伴得到一定程度的解决。
撰稿、设计、拍摄、剪辑，不同类型的作品，会有一个合理的市场价格区间，从业时间长了，与同行交流的次数多了，能慢慢摸出规律。拿设计举例，东风说，“一念之差就能相差几千块”。
这也是为什么Doris现在对接甲方时，会筛选甲方报出的客单价，“不能让小伙伴的劳动变得很廉价。”
* 自由职业出现了越来越多细分和小众的种类 。 比如通过聆听和发问帮助客户发挥个人和职业潜能的人生教练，再比如播客主播或是即兴喜剧演员。
* Catherine和Doris相信，未来自由职业这种工作方式一定能越来越普及 。
她们看到，美国很多企业都采取了线上办公的模式，今年Airbnb更是宣布其员工将可以永久性在线办公并且不降薪。这些信号似乎都意味着，未来，人们可以在自己想办公的地方办公，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获得属于自己的成就感。
想清楚，然后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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