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讯：写在兔年开端的所思所感

文 | 范庭略

全世界的兔子估计都不会喜欢四川省成都市，因为有报道称每年这里的居民大概要吃掉2至3亿只兔头。比起从街边排档一锅锅的潮州打冷发展到包间雅座的高级燕鲍翅的潮州菜，川菜一直在价廉物美的大道上狂奔。之所以谈到潮州菜要和四川菜做对比，是因为十块钱一只的兔头无论如何都无法跟上千元的普宁老鹅头相提并论。你可以说产业升级，你也可以说精品意识，因为当年鹅肉吃完才会想到的鹅头，居然今天也是让鹅肉成了丫鬟，反而是鹅头成了小姐。

(资料图片)

记得奥运会前夕，第一次和蔡昊兄一起吃老鹅头配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充满烟熏味的老鹅头与精致的Port Ellen完美搭配，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兔年谈兔头，的确有些残忍，毕竟很少看到有人吃兔子肉，倒是用兔子的皮毛做出了各种大衣屡见不鲜。反正各种家禽的边角料加上老抽、食用盐，然后用姜葱蒜花椒等香料腌制，再放上十三香等各种配料卤熟，再放进油锅里面油炸，这样的处理方式难怪可以把不大的兔头做的外焦里嫩，也算是不放过任何一种摄取蛋白质的机会吧。

等到春节过后，奄奄一息三年重新振兴的酒店业又会开始大张旗鼓地推广复活节的活动了。每年春分月圆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就是复活节，多以西方节日做推广的高级酒店多会在酒店的大堂里面布置出一个温馨的兔子窝，西谚常说：“疯狂犹如三月的兔子”，其实说的就是早春的时候，兔子的疯狂交配完全是动物世界的孕育时刻，雄兔为了与雌兔交配而展开了激烈的竞争，而雌兔在向雄兔屈服之前又会做出不断地拒绝行为。这些求而不得与竞争上岗要是放在职场Up主的视频里面估计又要说上三天三夜了。不过生命就是这样的伟大，雌兔在怀上第一窝小兔子的时候，同时可以怀上第二窝小兔子，然后它们分别出生的现象被人类称为异期复孕。总之我们经常会看到复活节开始做推广的时候几只孤零零的小兔子，在不久之后变成了一大窝兔子。

而复活节彩蛋又是因为欧洲传说中复活节来自于春季女神，因为春季女神曾经救过一只在冬季被冻伤翅膀的小鸟而把它变成了一只兔子，但是因为它曾经是一只鸟，所以还保留着生蛋的能力，于是这种极具繁殖能力的兔子就成了后来的复活节兔子。不过在欧洲这些传说里面，这些兔子都是野兔子而不是家兔，所以极具繁殖的传说也就变得合情合理，否则各种出生证报户口的事情将会极为的繁琐。想想PLAYBOY可以把它的标志做成兔女郎，应该也有暗合疯狂交配的隐喻吧。写到这里，我也觉得四川人民不应该为了每年吃掉几亿只兔子而感到悲伤。

兔子到了插画家的手上，成了一个极好的题材，天鹅绒一般毛茸茸的兔子总是出现在春天的色彩里面，这是1922年毛绒绒玩具诞生的日子，过去一百多年以来，《天鹅绒兔子》成了全世界最受欢迎的儿童读物之一，也被翻译成数十种语言的版本，并且反复被改编成舞台剧和电影，任由各种各样的人们去想象和重新结构它的造型。

而到了1865年，刘易斯•卡罗尔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则是开创了一个充满了物理变化以及逻辑和语言悖论的滑稽而又险恶的世界。通过致幻剂以及各种药物实现的状态，将这本书变成了一本迷幻文学的试金石。“去问一下爱丽丝吧，我想她会知道的！”这种在兔子洞里面不断转向颠倒的迷幻世界，犹如我们在兔年将会遇到的各种奇怪和充满疑惑的现实世界一样，变成了比现在流行的VR游戏还要癫狂的冒险之旅。

残酷而真实的世界，复杂奇异且未知的场景，在一代高龄亲人的离去之后让我们更加留恋过往的美好生活。看到朋友们都开始谈论老钱的话题，似乎与老人的离世扯上一些并不牵强的关系。改开四十年谈老钱，的确令人感到可笑与荒谬。看完四集制作精良的国产电视剧《平原上的摩西》，几乎完美再现了三四十年前的生活场景。甚至连我认为就要出现瑕疵的电视广告，居然也是当年经常投放的几个品牌，然后在我怀疑广告时间过长的时候，电视机的画面出现了《爱你没商量》的剧集，真可谓是用心良苦的好制作。而表现北方城乡结合部大型工厂生活区的各种细节表现，又让人怀疑今天真的会有什么老钱吗？

其实老钱是有的，不过先要看看你的钱有多老，另外也要看看你的钱是出现在哪里。那些肥大的廉价西装以及各种化纤连衣裙的时代，可能都无法跟后来热播的《白莲花大饭店》更有资格谈论什么老钱了。我们封闭在疫情肆虐的全球生活之外，西方的影视行业却是从来没有闲着，除了这部讲富裕阶层在四季酒店旅游时发生的糗事之外，另外两部高净值人群的生活方式电影《利剑出鞘2》和《菜单》又把新钱的丑陋给无情的嘲弄了一把。衣光颈亮的有钱有闲之人都要上船去一个小岛参加一种充满刺激的聚会或者晚宴，中国人多年的文化教育中就有暗指此类旅行为“上了贼船”，所谓上船容易下船难就是这个意思。《利剑出鞘2》几乎就把高科技新贵的此类新钱的各种无耻嘴脸暴露无遗，最后灰飞烟灭一个美丽小岛的精美设计全部变成了废墟。这个结果与《利剑出鞘1》的年迈畅销书作家代表的老钱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菜单》更是一部极度煽情的美食电影，将分子料理大师无情地嘲弄了一番，因为美食圈最后都是精通化学知识或者植物学知识、生物学知识的文化厨师，用一种比葡萄酒品鉴更加晦涩难懂的语言表述成功地占据了互联网的最高流量，这对平时对食物不求甚解只求性价比超高味道过得去的普罗大众扔下一堆种草的心愿。一个从社会底层爬进上流社会的厨师，最后凭借风险投资客的巨额投资而开办的顶级餐厅，让全部的食客和投资人以及食评家都将自己作为一盘菜送上了美丽如画的小岛，而犹如邪教大魔头的主厨最后唯一放生的就是一个对高级餐厅毫无感受也毫无认识的妓女，而她仅仅是希望厨师给他做一个普通的汉堡与薯条。看完这部制作精美的美食爽片，庆幸本国的美食行业还在谈论匠人精神和诚意满满的初级阶段，尚未发展到这样虚头巴脑谈论美食犹如写艺术评论那样引经据典。这种对服务以及好客的本质充满了愤世嫉俗的反击，也让厨师看不到自己的发展方向以及美食本身，他简单地把世界分为给予者和索取者，并将这种关系视为一种不可逆转的相互损害。

无独有偶，全世界最有名的哥本哈根高级餐厅NOMA宣布在2024年底彻底停止正常的餐厅服务。这是继西班牙斗牛梗餐厅关店之后的又一家分子料理名店宣告停止营业，尽管媒体都在说这些名厨在下一盘大棋，但其实全世界的那么多美食爱好者哪里知道他们是在玩军棋、象棋还是围棋呢，也许是一盘简洁明快的五子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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