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支付公司拉卡拉因违规“跳码”业务被追缴约14亿元人民币,引起了舆论关注。
此事并非没有预兆,早在4月18日,拉卡拉就发布了《拉卡拉支付股份有限公司关于重大事项的提示性公告》提示投资者“公司在收单业务中存在部分标准类商户交易使用优惠类商户交易费率上送清算网络,公司已按照相关协议将涉及资金退还至待处理账户。”
(资料图)
在4月27日发布的2022年财报中,拉卡拉的营业外支出暴涨至13.96亿元,较2021年翻了近70倍。彼时就有分析人士怀疑拉卡拉因违规“跳码”业务被罚款。如今靴子落地,拉卡拉的确为自己的违法行为付出了代价。
何为“跳码”
要理解“跳码”就必须要知道何为“96费改”。2016年3月14日,国家发改委和央行发布了《关于完善银行卡刷卡手续费定价机制的通知》,从当年9月6日开始实施,因此被称作“96费改”。
“96费改”主要涉及到两个方面:一是取消了封顶机,封顶机就是客户在刷信用卡时的手续费封顶值,取消封顶机可以防止他人大额套现;二是将费率调整为三种:标准类((一般为0.6%))、优惠类(一般在0.38%-0.48%之间)和减免类(0%)。但所谓优惠类只是政策过渡时期的一种形式,只执行两年。换言之,从2018年9月6日起,国内就只有两种费率,标准类和减免类。
此次费改主要是为了减轻中小商户的负担,但是损害了第三方支付机构的利益。因为此次费改之前发卡行、收卡机构、第三方机构对刷卡服务费按照7:2:1分配,费率区间为2%、1.25%、0.78%、0.38%、0等;所谓“跳码”即第三方支付机构可以声称按照2%的费率收取服务费用,但是将账单的费率降低(例如实际费率为2%,账单费率为1.25%,剩下的0.75%就成了第三方支付机构的“灰色收益”),以此赚取差价,从而损害了发卡行和收卡机构的利益。
据业内人士透露,“96费改”以前几乎所有第三方支付公司均存在“跳码”现象。
但是此次费改后,第三方支付机构向费率水平降低为不超过交易金额的0.065%,由发卡、收单机构各承担50%(即分别向发卡、收单机构计收的费率均不超过交易金额的0.0325%),支付机构收取的网络服务费不区分借、贷记卡,单笔交易的收费金额不超过6.5元(即分别向收单、发卡机构计收时,单笔收费金额均不超过3.25元)。这意味着无论交易金额多少,第三方支付机构最多只能获得6.5元的收益。而且由于缩减了费率梯度,进一步限制了第三方机构“跳码”的操作空间。
有分析认为,拉卡拉在“96费改”过渡时期仍然存在“跳码”的行为,此次监管部门所清查的可能正是拉卡拉在过渡时期获取的非法收益。
传统支付机构的末路
“跳码”事件也可以看作是拉卡拉这一类传统支付机构困局的一个缩影。从2022年财报来看,拉卡拉营收较上年同比下跌18.50%,扣非净利润为-1.207亿元。换言之,即使除去因上缴非法所得产生的非法收益,拉卡拉2022年可能也是亏损的。2023年一季度报显示,报告期内拉卡拉营收同比降低4.17%,归属净利润增长仅1.31%,拉卡拉也显得后劲不足。截至6月5日收盘,拉卡拉股价报收18.23元,较发行价33.28元缩水了45.22%。
事实上,自支付宝和微信的移动支付横空出世以来,拉卡拉已经逐渐跟不上时代了。拉卡拉并非没有努力自救,2012年推出手机读卡器,2015年推出智能手环以开拓市场,但是都被互联网移动支付“降维打击”。
拉卡拉也试图向互联网贷款转型,但也并不顺利。5月31日,北京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发布了一则名为《关于同意北京拉卡拉小额贷款有限责任公司不再从事小额贷款业务的批复》的通告,这意味着拉卡拉的小额贷款业务宣告终结。
事实上,不仅仅是拉卡拉着急,拉卡拉的投资者也着急。在5月25日的投资者关系活动会议上,不少投资者也向管理层提出了尖锐的问题,例如:
“请问董事长,公司收单业务增长空间已经很小了,科技服务业务的规模又比较小,请问:(1)公司未来的业绩增长点是什么?(2)最近人民币国际化在加快,公司在跨境支付方向有没有大的进展?”
“请问王国强先生:您带领高管层肯定有信心完成今年的股权激励计划,请问基于今年各种环境不好的情况下您完成此计划的逻辑是什么?”
“请问,现在都刷脸支付、刷掌纹支付了,公司的收单业务未来几年是否会消亡?”
“请问王国强先生:公司在上市之初就在说转型,结果三年过去了,今年都是第四年了,支付收入的营收还是占了总营收的85%,公司不是在原地踏步吗?能解释一下如此缓慢的原因吗?疫情不影响好公司。”
从这些问题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投资者对于拉卡拉的前景并不看好,也催促着拉卡拉转型或者开拓新的业务。但是现如今的拉卡拉既要面对下行的市场环境,又正经历着的“跳码”利益被收缴、互联网金融业务终止的转型之痛,前途难言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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