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即时看！余至柔：接棒余德耀，走上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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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游”展览现场，上海余德耀美术馆，摄影：王闻龙）

“馆二代”余至柔外形人如其名，内心豁达淡定。她直言面临着所有民营美术馆馆长的共同挑战——资金。

文丨FT中文网专栏作家薛莉 “我去世之后，要做一个展览，就叫‘我走向新的旅程’。”这是艺术品大藏家、余德耀美术馆创始人余德耀先生去世之前对于最后一个展览的畅想。5月中旬，“洄游——余德耀基金会收藏展”作为余德耀美术馆新馆的首展揭幕。余德耀美术馆新馆长、余德耀先生长女余至柔（Justine Alexandria Tek）说：“这个展，是以‘家’为方向去设计的。余先生说的‘新旅程’，有他要去寻找一个新家的含义。家，可以是一个固定的地理位置，可以是亲人的所在，也可以是一个‘洄游’之处。”

余德耀美术馆馆长余至柔（Justine Alexandria Tek）

此刻，不仅是余德耀先生踏上新旅程，余德耀美术馆也踏上了新旅程，不仅迎来新馆长，还搬迁到新家——上海青浦区由蟠龙古镇升级改造而成的蟠龙天地。“我的目标和余先生的目标不一样”从余德耀基金会近1500件当代艺术收藏中，“洄游”精选出40余件中外知名艺术家创作的与“家”相关的作品，用绘画、雕塑、装置、摄影、影像等多种媒介，呈现出关于“家”的不同层次的意象。余德耀新馆所在地曾经是江南古镇，翻新之后，保留了原有的自然生态，被江南河道、玉米地、池塘、竹林、草地环绕，与曾经旧馆所在的飞机库的工业风迥异。艺术家徐冰的作品“石径”，由76块石头连成一条弯曲小路，每块石头上，雕刻着一个他独创的“天书”——由英文字母组成的方块字，把观众从庭院引到展厅。奈良美智的“小狗”雕塑，已经在迎接你的到来。欧阳春的“灵与肉——三重奏”，让你偶尔怀疑在这个城市的生存意义，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的“无题”——一对铜铸皱巴巴的白枕头，又让你忆起私密的亲昵。之前，余德耀美术馆经常举办大手笔的轰动性展览，2014年开馆展“天人之际”、 2016年贾科梅蒂史上最大回顾展，2017年“KAWS:始于终点”，即使2022年疫情期间，也举办过“奈良美智”重磅个展。眼前的“洄游”展览，平和温润，涓涓细语，如密友般在耳畔倾诉，如家人般温暖相伴，却又不失礼貌的距离感，与余德耀美术馆之前举办的展览的风格大不相同。余至柔说：“我的目标和余先生的目标不一样。余先生希望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余德耀美术馆，我的目标是美术馆一直长久地在一个地方生存下去。我希望让美术馆周边的人都知道我们，了解我们做的所有的项目和展览。即使不是轰动的展览，也可以是很好的展览。当然，如果有合适的资金支持，我们还是希望会有轰动性的展览，但这不是我们最看重的因素。”

上海余德耀美术馆，摄影：王闻龙

收而不藏，融入社区“从2014年开馆，经营到第8年时，我们也在思考，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馆，目标到底是什么？”余至柔说，“我们还是希望继续扎根上海，这里有文化，有艺术氛围，吸引着世界的目光。我们希望把艺术融合到生活里面，融入社区生活。”强化公众教育，积极融入社区，是余至柔强调的美术馆功能。一来，美术馆可以根据展览主题，推出艺术家、作品、创作知识相关的活动；二来，可以用普及性课程，比如水彩课程之类，吸引小朋友参与；此外，还可以结合所在地青浦区的地方文化，推出工作坊项目，比如竹编、风筝等，邀请“非遗”老师来授课。“收而不藏”，与公共分享藏品，是余德耀先生创立美术馆的初衷，余至柔希望把父亲的愿望传承下去。本来他们希望有第二个馆，设置常设展，长期展示藏品。如今，在离余德耀美术馆不远处，还有一个独立项目空间“雪竹轩”，展示新锐艺术家的作品，免费对公众开放。余德耀先生的藏品众多，目前由家族基金会所有，需要很大的仓库来储存。余德耀美术馆曾经的明星藏品，由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创作的“生命之树”，因为将近10米高，很难在新馆安置，目前也放在仓库里。对于“常设馆”的想法，余至柔说，“目前我们是开放的态度。”此外，余德耀美术馆和美国西海岸最大的艺术博物馆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LACMA)以及卡塔尔国家博物馆有交流合作。三个馆之间藏品相互巡展，并正在策划三方机构共同策展的展览。余至柔说：“三个机构的性质与所在地文化都截然不同，最大的挑战和兴奋点是找到一个三方都感兴趣的共同方向。”

“洄游”展览现场，上海余德耀美术馆，摄影：王闻龙

“我的压力比我父亲还大”

作为馆二代，压力大吗？余至柔说：“肯定很大。”大在哪里？资金。“我主要的工作重点就在寻找好的项目和资金支持。”余至柔说，“其实艺术资源很多，中国的当代艺术市场在全球都很热门，热门艺术家和大机构都希望能到中国来做展览。最终的问题，还是资金问题。”重磅展览需要资金支持，这是门票收入无法支撑的。和所有的美术馆馆长一样，余至柔的主要精力之一转向寻找资金资源。“我不像父亲那样，可以拍板这么多的资金资源。”她说，“我的压力比我父亲还大。”我不禁发问：“余先生之前没有传授如何去寻找资源吗？”余至柔说：“他是把你丢到海里，让你自己学会游泳的那种指导。他让你自己去思考，而不是一直听从他的决定。”

“邻居：余德耀基金会收藏展”展览现场上海余德耀美术馆雪竹轩项目空间，2023年,摄影：王闻龙

余至柔回忆，在接棒余德耀美术馆这件事上，余德耀当初只问了一句“你喜不喜欢美术馆？”余至柔说：“我喜欢。”他说：“好。”在回答“我喜欢”的时候，余至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去面对传承与担当。尽管很难，余至柔说：“我还是决定做下去。而且，我已经喜欢上了当代艺术。” 相关展览信息：

“洄游”（A Journey）,时间：2023年5月18日——8月20日,地点：余德耀美术馆（上海蟠龙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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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振 zhen.zhu@ftchinese.com图片来源余德耀美术馆及余德耀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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