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公司正努力减少包装垃圾，而消费者的反应是最难预测的事情之一。

在英国，超市连锁商桑斯博里(J Sainsbury Plc)遭遇了顾客对其新的碎肉包装的强烈不满，该包装旨在减少55%的塑料使用量，提升环保效益。在逾300条评论中，购物者给这款碎牛肉的评分不到2星（满分为5星）。

“我炸碎肉时，它在煎锅里全黏在一起，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弄开，”一位留言者说，并称它更像狗粮。另一位留言者说：“它现在的质地有种腐尸的感觉。”

环保包装得到了各国政府的力推，也获得了消费者普遍的口头支持。2020年麦肯锡美国消费者信心调查显示，逾60%受访者愿意为可持续包装支付更高价格。但在现实中，顾客并不想接受改变，更不想接受质量的降低。

罗兰贝格咨询公司(Roland Berger)合伙人西沃恩·盖欣(Siobhan Gehin)表示：“消费者并不总是明白什么是‘可持续’的，商家需要向他们解释为什么包装变了，为什么新包装对环境更有益。”

超市试图减少对环境的影响，这背后存在财务动机。根据英国的新法律，从2024年起，企业必须分担处理包装垃圾的成本。

更换烹饪说明

桑斯博里称其碎肉产品和过去的成分完全一样，只是真空包装改变了它的密实度。这家零售商称虽然存在负面评论，但销售额未受影响。桑斯博里生鲜食品负责人理查德·克兰普顿(Richard Crampton)说这种碎肉需要在煎锅里多搅拌一分钟左右，超市即将更新包装上的烹饪说明，来解释这一点。

“我们可以就如何烹饪提供更多说明，我们肯定会加强这一点，”他说，“但我们也确实需要做出这样的大胆改变，之后还会有更多针对不同产品的改变。”

桑斯博里承诺到2025年将自有品牌的塑料包装使用量减半。与2018年基准相比，这家英国第二大超市在三年内将塑料使用量降低了不到20%，目前该公司正转向更激进的方案。最近，它去掉了整鸡产品的托盘，每年可节省140吨塑料。

“我们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商业利益，”克兰普顿说，“只是因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对于寻求减少环境影响的生产商而言，食品构成了特别的挑战，因为食品级回收塑料更难制造。品牌消费品公司似乎更愿意直面这一挑战。

雀巢公司(Nestle SA)称到2025年，该公司有望将包装中原始塑料的使用量减少三分之一。无塑料包装还有待广泛测试，以保障食品安全和稳定。雀巢开发了纸制奇巧(KitKat)包装，目前已投放至日本等一小部分市场。

聪明豆(Smarties)是另一种巧克力零食，外面包裹着含糖的外壳，2021年以来，该零食一直使用纸管包装。在英国，凯利恬(Quality Street)的蜡纸包装遭遇了小报的批评，但该公司坚称这一变化“很受欢迎”，只是拒绝透漏销售情况。

朝日啤酒欧洲和国际业务首席营销官格兰特·麦肯齐(Grant McKenzie)表示，企业需要向消费者解释为什么包装发生了变化。否则，大家会认为这只是为了削减成本。

当该公司想从其高端Pilsner Urquell啤酒中去掉铝箔时，顾客便产生了这种疑虑。该公司诉诸市场营销来说服顾客，称Pilsner Urquell已经180岁，要想再活180年，需要在社会上以可持续的方式行事。 “我们把这个思路变成了真切的语言，” 麦肯齐说。

该公司在广告中告诉消费者，移除这块小铝箔后，每年节省的金属重量相当于9头大象，“加起来相当可观。” 该公司未向彭博介绍具体的计算方式。

先发优势

监管变化有时也能带来机会。例如，法国正考虑一项提案，要求面积逾400平方米的超市在2030年前将五分之一的面积提供给食品补充站，就像雀巢正在测试的那种。这家瑞士公司正计划在一些市场允许消费者用自己的容器装宠物食品和咖啡。但这方面也不无挑战：非密封容器会缩短产品寿命，消费者可能会弄得更乱。

但雀巢的目标是利用先发优势。如果能及早行动，压制竞争对手，雀巢将更容易获得更多门店面积。欧盟各国都在酝酿关于可补充包装的政策。

重新设计包装对跨国公司来说成本高昂，因为不同国家的可回收标准不同。人们希望通过针对塑料污染的全球联合国条约制定共同的标准，但要实现不同市场标准的真正统一，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咨询公司BCG的合伙人沙里尼·乌尼克里希南(Shalini Unnikrishnan)说， “要了解怎么做其实更糟，怎么做更好，并不容易。我们需要制定法规，来简化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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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速看料】环保包装的普及需要向消费者做更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