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流神器。

文/姜雪芬

(资料图片)

编辑/郑亚文

你一定刷到过这样的视频：“青蛙人”背着“青蛙崽”在前面撒腿跑，穿制服的城管在后头狠命追，一把抓住“青蛙前腿”，扛起“青蛙人”就往回走；两只张嘴瞪眼的“青蛙人”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斗舞，将正常的舞蹈动作跳出了滑稽感；大街上有人吵架，看热闹的人群里，两只“青蛙头”目瞪口呆地“吃瓜”……

呆愣又可爱的“青蛙”人，已成为社交平台上“最靓的仔”。在杭州某互联网公司做广告策划的小娟，闲时会翻出青蛙人偶的视频，这是她最近缓解压力最有效的方法。光看不够，她和朋友还买了几套青蛙服，穿上它到大街上卖“青蛙崽”，“赚钱是次要，重点是太解压了”。

这波青蛙人偶服热潮，是从去年开始的，并延续至今。

“很难说是先在电商平台火的，还是在内容平台上火的”。但当流量传导至店铺，凌飞肉眼眼见他的订单开始增多，“光是青蛙服的日订单量，就超过了1000套，对比前几年疫情时期，涨了50多倍”。

市场回暖，个性化需求增多，消费者还反向给商家提供了一些“奇葩”创意——绿青蛙、红青蛙、歪嘴青蛙造型的人偶服层出不穷……

在人偶服行业打拼了10年，凌飞也迎来了生意最热闹的日子。

做中国元素人偶服

十年前，在中国的大街上，很少能看到卡通人偶服。

凌飞记得，通常只有大型商场做活动时，他才有机会看到人偶服，“迪士尼米奇的人偶特别可爱，一出场就会被很多人围绕着，人气爆棚。”

创业之前，凌飞在餐饮行业打拼了4年，常常为店铺引流而苦恼。卡通人偶服成为一些商店的引流神器，让他萌生了转型做人偶服生意的念头，“但不同于国外的卡通造型，要做就做有中国元素的造型”。

2013年，24岁的凌飞放弃经营了多年的餐饮生意，正式踏入卡通人偶服行业。想到“熊猫是国宝，大家一定会喜欢”，他将第一款产品设定为大熊猫造型。

其实，熊猫造型的图案设计并不复杂，但是如何做出大尺寸的服装，还得让人穿上不失萌态，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大半年。

“当时，国内没多少在做卡通人偶服的工厂，所以不知道眼睛、嘴巴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更不知道去找谁。”为了做出“萌态”的感觉，他试过绣花工艺，但考虑要批量生产，绣花工艺的产量低，最终只能作罢。

后来，凌飞又尝试过塑胶材质，但做出来的人偶少了点“可爱”的感觉。他又改用无纺布的材质，然后找到一家服装厂谈下合作，用了两个月时间，才生产出了100套产品。

十多年前，“卡通人偶服”的概念尚未流行，网友只是知道这样的服装好看，但并不知道它的定义，更别提上网主动搜索购买了。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到一个星期，凌飞就卖光了100个熊猫人偶服。

他感到，这是一个潜力很大的行业。之后，他借钱办起人偶服工厂，创立“金麦龙”品牌，自己设计出一系列卡通造型。这么多年来，他历经了国内人偶服市场的起起伏伏。

供不应求

把寻常可见的元素做成卡通人偶服，可不只是尺寸变大那么简单，往往需要在材质上进行多次尝试。

比如，“财神牛”的“牛角”是亮点，在制作的过程中，不仅要让牛角立起来，还得有美感。“我们试过直接开模，结果发现牛角会硬邦邦的，改用EVA材质（一种塑料材质）套上一块布，发现又太软了，最后用棉花塞进去，才刚刚好。”

早些年，他的客户主要是中小企业主，人偶服大多出现在这些企业的宣传活动上。由于厂家少，他的人偶服能卖到1000元一套，“真的好卖，产品供不应求”。第一年，凌飞就赚了20多万元。

后来，雷同款式的人偶服太多了，客户要求凌飞出定制款。这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刚开始甚至不敢接订单。

真正接定制单前，凌飞跟着一位制作毛绒公仔的老师傅学了半年，熟悉定制款的制作步骤：要根据客户提供的图片，先解决侧面、后面的图，画出来后再分解，然后完成拼接，才上架了定制服务。

定制款人偶服的制作周期比较长，一套能卖4000—10000元。价格不便宜，但依然抵挡不住客户的下单热情。

那几年，短视频等新媒体形式开始流行。凌飞的人偶服不仅出现在实体店的宣传活动上，也开始活跃在短视频里。

2017年，一款名叫“网红熊”的人偶服在短视频平台上瞬间爆了，很多人都在网上找同款产品，“感觉全网都在做网红熊”。

那段时间，凌飞的工厂订单上涨，一天卖出400单人偶服。

这些年来，除了研究“大熊猫”“网红熊”造型，他还设计出“皮皮兔”“财神牛”“财神”等近20款中国人喜闻乐见的卡通造型。销售最火爆的时候，他一天能接到1000个订单。

成为网红服

2019年年底，受疫情影响，人偶服销量大幅下滑，凌飞迎来了最艰难的三年，仓库里上百万元的库存、银行里数额不小的贷款、一年40多万元的租金……都成了压在他肩头的“大山”，他不得不让部分工人“放假”，因为实在没活给他们干。

三年下来，他估算生意上亏了上百万元。

2022年7月，一个客户发来青蛙造型定制订单，说他想穿着人偶服去拍个“段子”。为了让造型更萌，凌飞放大了“青蛙头”，又将身子设计出了轻微的弧度，“这样充气鼓起来的’青蛙‘，看起来就胖胖的，比较可爱”。

初步改造完成后，客户和凌飞自己都非常满意。他越看越喜欢，又上手改造了一番。脑袋加深，身子加大弧度，平添了一丝滑稽感。

由于无法判断市场走向，在生产上，他严格控制库存，一天只做20套。但到了年底，他发现一天只做20套完全不够卖了。

随着疫情防控措施调整，穿着青蛙人偶服上街的人多了。人们不仅能见到“青蛙”和“雪王”打架，还能看到两个“青蛙人”为了卖“青蛙崽”抢生意，还有卖不出“崽子”的“青蛙人”失落地低头走路。

原本是有些现实且心酸的画面，在配上青蛙服的萌感后，经过短视频平台的发酵，就变得有些喜感。这些因素让青蛙服不仅成为商店的“引流法宝”，还成为“摆摊神器”。

青蛙人偶服一跃成为网红服，凌飞工厂的订单量也飞速上涨，恢复了往昔的热闹。

市场更热闹

今年，人偶服市场显然比以前更热闹了。

如今的人偶服客户多了宝妈、刚毕业的大学生、兼职的上班族。他们穿着青蛙服摆摊卖“青蛙崽”，多了一份收入。

一款青蛙人偶服价格为200多元，“有的客户选在人流量高的地方卖’青蛙崽‘，快的话一两天就能赚回成本了”。

他估计，现在国内做人偶服的厂家得有几百或上千家，竞争愈发激烈，价格也越“打”越低，“以前一个青蛙服能卖到700元，现在只能卖200多元”。

市场热闹了，他的工厂也热闹起来。面向不同的客户群体，他正在准备开发不同的产品。比如材质上可以加以改进，在保证质感、萌态的基础上，添加一些好玩的头饰等元素。

之前，他看到有的同行“可能因为赶工急，把青蛙的嘴巴都做歪了，眼睛间距也太宽了”。但看久了，他发现其实也挺可爱的，琢磨着可以开发一系列新表情，比如网友津津乐道的“清澈的愚蠢”表情包，在懵懂中透着无知的感觉……

在短视频平台上，凌飞也在酝酿发布更多与人偶服相关的内容，比如青蛙卖崽、表演才艺等，告诉人们这不仅是赚钱的新路子，也是给生活增添快乐的法宝。